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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段烧煤的岁月
  小时候,我最怕过冬天,因为家里取暖的煤球炉子是用铁桶改造的,没有烟筒。有一年,我在大年三十煤气中毒,差点丢了性命。虽然我跟父母说宁可冻着也别再点炉子,可每年冬天无论家里还是学校都离不开炉子,于是倒腾煤也成了最让人烦心的事。
  那时的煤站只卖煤面,我和母亲把煤面背回家后,先把煤面和成泥状,找个干净的地方摊开,再切成棋子般大小的方块,之后用簸箕摇成煤球放在台阶上,等晒干了之后再倒腾到屋内的煤池子里,留着冬天烧。这些活计不仅我在家要干,而且在学校里也要做。学校虽然烧的是煤球,但其中会有很多煤面,所以放学后团煤球、打煤饼子是常事,我们指甲缝里黑得好几天都洗不净。此外,小组值日生天不亮就要从家拿着引燃的东西提前到校生炉子,到上课时教室里便“乌烟瘴气”,桌椅上布满了灰尘。
  上世纪70年代中期,我成家后,开始烧蜂窝煤,但让人头疼的事仍不少。首先是准备过冬的煤。那时候按人口供应煤,各家各户都得拿着煤本到煤站买。煤站在火车站旁边,我家住的地方离煤站有几公里路,尽管我和丈夫提前从单位借好了小拉车,周末那天一大早就出发,但到了煤站往往还得排很长的队等候。一是买煤的人多,二是煤站没有存煤,要等机器开动后从传送带上一块块地接刚刚制出来的蜂窝煤。等排到我们时,我和丈夫站在传送带两边,紧张地一边接一边往旁边的大磅上运,直到看磅的工人说一声“够了”,我们才停下。然后再把称好的煤一块块搬到小拉车上。
  每块蜂窝煤有1公斤左右重,几百公斤煤装了满满一车,为防止半路煤从车上掉下去,丈夫还要用提前准备好的绳子和挡板把前后绑好,然后他在前面拉,我在后边推。出了煤站那段是几百米坎坷不平的土路,丈夫像纤夫一样在前边用力拉,我在后边伏下身子使劲推,等到了京津公路上才能直直腰喘口气,而此时只见丈夫浑身冒着热气,我里边的衣服早已被汗浸透。到家后虽然又饿又累,但还得赶紧卸车,一是还有人等着用车,二是拉来的煤是上了冻的湿煤,如果化了冻就会被压碎,所以必须马上卸到院子里晒着。之后就开始了“倒煤”的日子:天气预报说有雨,就赶紧找塑料布盖上;看到有晒干的煤,就赶紧往小煤屋里搬,好让其他的煤通风、着阳快点晒干;有碎了的就放在一个箱子里留着生炉子用。
  与此同时,家家还要准备炉子和烟筒。这些东西虽然不用每年都买,但炉膛裂了需要打掉,买灰和麻刀,和泥重新套。烟筒有的糟了或生了锈也必须买新的替换。我家住两间平房,只有一个炉子,为让两个屋都能受热,丈夫把隔断墙打了个洞,用“弯脖”穿过去,把烟筒安在里屋,让热气从里面走。怕风倒灌进来影响炉火和煤气中毒,在屋外的那节烟筒顶端还要插上一个“T”字形的“三通”(迎面是死的,插进烟筒后上下通气)。干完这些活儿,我们的整个周末都要搭进去。
  一切都备好后,烧煤时也不省心。点蜂窝煤要比烧煤球费事,点燃底火后得先放上一块碎的蜂窝煤,待燃烧起来后才能放整块蜂窝煤,否则火就会被压灭。二是炉子不好封。盖火压得太严了或缝留大了,炉火都会灭。我家住在学校院里,为了不影响中午做饭,每到大课间时我顾不得上厕所就赶紧跑回家,检查炉火状况。为了减少重新点炉子的麻烦,谁家炉火要是灭了,常常用煤夹子夹着一块没用过的蜂窝煤去邻居家,换走一块正燃烧着的蜂窝煤当“火种”,来“拯救”自家的炉火。可笑的是,有时把自家的炉火救活了,而别人家的炉子倒因火力不支被压灭了。那时候我常想:什么时候做饭、取暖不再烧煤啊。
  改革开放实现了我的梦。20多年前,我家搬进了楼房,开始享受做饭用燃气、取暖靠暖气的舒适生活。40年辉煌历程,让我们在改革开放的大潮里感受了太多的惊喜,而告别烧煤的烦恼只是浪花中的一朵,人们脸上的笑颜表达着共同的心声:改革开放,给了我们幸福的生活!孙玉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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