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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我皮毛竟成大名?
  “北方有人学我皮毛,竟成大名!”将近100年前,南方的缶翁(吴昌硕)隔空骂了北方的白石老人。当然,白石老人是没底气骂回去的,悄悄刻了一方章子“老夫也在皮毛类”聊以解嘲。当时没有互联网,但这事在中国文人圈传了个遍。那时候的文化人讲究文雅,用的是“学”,于是,学没学?怎么学的?学得好不好?成了近一个世纪的画坛课题。
  100年后,西方的希尔文隔空骂了东方的叶帅,今天有了互联网,不到1天就在全世界传了个遍。这时候直接用的“抄袭”,因为作品“像”得很直接,两边一对比,一目了然,叶帅自然也是没底气骂回去的。
  实际上,临仿一直是艺术史上常用的创作手法,也是艺术家学习进步的手段,比如明沈周、董其昌,清四王都仿过大痴山水,而且以仿为傲,习古为荣。西方艺术史中的临仿也是传统,文艺复兴三杰中最年轻的拉斐尔就仿过米开朗基罗和达·芬奇,也毫不避讳对前辈的尊崇。而至现当代艺术阶段,“挪用”更是常用创作手段,杜尚给《蒙娜丽莎》画上胡子,成了艺术先锋;蔡国强过去挪用《收租院》,最近挪用庞贝古代雕塑,依旧不影响对于他艺术创造力的评价。从崇古尊古,到借古成今,实际上是身份和时代的悬殊,一位名家不会指责初学者抄袭,经典的当然不会指责当代的抄袭。所以,这一般被视为“学习”。
  所以,“学”得够古代、够经典、够知名、够自我、够坦诚,都基本不会被冠上“抄袭”的帽子。当然,在当代艺术范畴,“够自我”和“够坦诚”是最值得尊敬,却不容易的事。
  这次的“抄袭事件”,叶帅被指“抄袭”希尔文的作品,均来自于上世纪90年代初期。希尔文介绍说自己1996年7月就已第一次发现有一个中国艺术家“抄袭”他的作品,并且对比他自己的作品是“大失水准”的。这也让许多网友质疑,为什么时隔30年,他才向媒体披露。最初刊载的报道特别指出,叶的画作在苏富比、佳士得等拍卖行的售价可达40万欧元,相较希尔文目前的市场价格高出了40倍之多。这种悬殊的差距,或许也是令希尔文如此愤懑不平的原因。而当时的媒体特意将双方价格作为醒目标题进行刊载。这也被叶的中方代理商认为是希尔文此次曝光的目的在于“钱”的理由。希尔文在后续的采访中回复了这一看法,“我(对钱)不感兴趣,我不是为了钱,而是基于原则”。
  实际上,作品进入市场后,艺术家本人对作品的可控力微乎其微:什么时候出现在市场,被什么藏家收藏,价格高或低,涨或跌,都基本是市场行为。我们仅从相似的作品来看,希尔文与叶帅作品的价格差,确实令人唏嘘——市场、藏家们是不是也该反思,好好擦亮眼睛,抛开背后的运营和名利,真正用作品来说话?
  曾几何时,“山寨”是中国文化创新不愿回望的“切肤之痛”,人家有咬一口的苹果,我们就有咬一口的鸭梨。这种简单的抄袭,快速的获利,确实是会上瘾的。但是,现在我们会悄然发现,“山寨”这个词语已经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野,这与知识产权与相关法律法规的逐渐健全相关,与消费者群体的品位成长有关,更与改革开放、经济发展、技术革新、文化自信的大环境相关——这是几十年的积淀,不可能一蹴而就。
  不会走,不可能跑,更不可能一步登天飞起来,我们要给予一定宽容,让人在模仿之中学习,庆幸一些艺术家在“学习(抄袭)”的路途中没有迷失,走出了真的自我。那熙熙攘攘的市场一同营造出来的“皇帝的新装”,这块遮羞布迟早有一天会被揭掉。能保持清醒吗?这需要创作者们实事求是地扪心自问。周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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